壺言壺語 孫吳也小寓言第八篇 副刊投稿作者 孫吳也/知名電台主持人
有一天縣城裡古樂坊茶館的陳老板要到外地去拜訪親戚,於是決定將茶館休業一週。
到古樂坊喝壺茶聊聊天,是縣城中茶友們最佳的日常消遣,加上陳老板笑口常開,茶葉及茶點又是品質較好的高檔貨,特別茶坊後園中那口常年不涸的井,水質甜美,特別適合泡茶,故終年座無虛席,連農曆年也不休息,所以這次臨時休業,茶友們是有些遺憾的,但茶館的伙記倒是蠻高興的,陳老板不但不扣薪水,還加發十天的獎金,要跟他一齊打拼的老伙記好好去休個假。
當然常年服伺茶友的茶具們也可乘機好好鬆口氣,休息幾天了。
所以茶坊休業的第一天,茶具們真的好好在休養生息,但到了第二天整個茶坊的伙記都各自渡假去了,特別到了夜晚,空蕩蕩的,於是幾百套茶具們決定開個同樂會,慶祝難得的休息。
慶祝的節目不少,熱鬧一陣子後,於是有些茶具提議,說說各自的對在古樂坊工作的感想,大家對陳老板的敬人惜物都眾口一致的稱道,雖然對各伙記們的作為,看法不一,但還不致於離譜。
但對茶友們的評價就有天南地北、各有不同看法之別了,總之褒貶不一,到最後成對茶友們的檢討大會了。
服務貴賓包廂的名家手製紫砂壺首先開炮說:眾兄弟大家以為在包廂喝茶的上層人仕品格一定會比較高尚,其實並不盡然,仔細聽他們的談話,發現除了極少數外,大多數的茶友言行不一,表面上稱兄道弟,暗地裡各懷鬼胎,所以我服務他們時,聽到私底下講得話都在計算別人,完全言不及義,總之絕不似表面上的道貌岸然,謙恭有禮,爾虞我詐是我對某些高尚茶友們的真實感覺,說罷大嘆一口氣,人心還真的不古了。
服務普通座的茶壺迫不急待的道:當然人類常說禮失求野,但有部份境遇不佳的茶友,雖然貪小,會佔點便宜,忙亂的時刻也會偷偷溜走,乘機賴帳,原則上還是比較老實土直,應不算是奧客。
在雅座服務的茶壺這時也不甘寂寞的插嘴說:我服務的茶友最難伺候了,不算有錢又愛擺譜,說話浮而不實,對人不真誠,常語帶嘲諷,特別是人欺欺人的戲碼不斷在茶座上演,當然也有些為人謙和,語言有趣,彬彬有禮的茶友,他們言行的確令人欽佩。
一週後古樂坊又營業了,茶友們依然絡驛不絕的來品茗,陳老板也笑容可掬的招乎客人。
不過茶壺們對茶友們的真實評價,有時真的還點出了人性的善良及醜惡面。
小寓言提示:茶壺們對人性的瞭解及評論可謂鞭闢入骨,不似人類所謂名嘴們的爆料,常常信口雌黃,自以為是的言論,彷彿他們也像茶壺那般可以如此靠近被爆料的人士,但他們又沒有茶壺的機緣,所以名嘴們的言行,讓人無法苟同,如果真的可能,倒情願活在寓言的天地裡,那個世界畢竟真實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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